每經評論員  葉檀

        業績不錯的銀行真實情況究竟如何，最近兩大笑話顯示銀行安全有“注水”嫌疑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則笑話是匯金債獲得熱捧，經過債換股游戲，中投、匯金與銀行三方獲益。

        匯金這頭現金“奶?！保紫纫獮榭毓傻闹型豆痉?，中投公司自身缺乏歸還債務本息的能力。中投的注冊資本大約為2000億美元，來源于財政部通過發行特別國債籌集的15500億元人民幣，發債成本則由中投承擔，每年大約支付682億元的利息，利息不堪重負，還本是遙遠的夢想。

        中投董事長樓繼偉在2007年時曾說，“按照工作日算，每天我必須賺3億元才能夠支付每年5%左右的資本金成本。”中投2009年實現盈利，同期公司新增投資580億美元，其境外全球投資組合回報達到11.7%，但大多數是賬面盈利，資金依然緊張。樓繼偉也許該背上一段《蝸居》中女主人公的臺詞——“每天一睜開眼，就有一串數字蹦出腦海：房貸6000，吃穿用度2500，冉冉上幼兒園1500，人情往來600，交通費580，手機電話費250，還有煤氣水電費200。也就是說，從我蘇醒的第一個呼吸起，我每天要至少進賬400?！?br/>
        匯金盈利能力雖然不錯，但要扛起中投的沉重身軀仍勉為其難。財務報表顯示，2009年，匯金公司實現凈利潤2189億元，營業總收入2197.85億元，如此高的凈利潤主要是持有股權而獲得的投資收益。至2009年年底，匯金在工行、建行、中行的持股比例分別為35.4%、57.09%、67.53%，據此測算，匯金從三大行所得的累計分紅總額約為1890.4億元。

        匯金從三大行的分紅剛好用于中投的利息支付。在實際操作上，匯金對母公司的任務以其他方式呈現，2009年匯金應付母公司款項達到2779億元，其中2665億元為匯金從中投取得的用于對國開行和農行的注資款項，現仍為應付母公司長期股權投資款。匯金從中投借債，轉變為股權，通過股權收益為母公司付息。債權與股權之間的轉換，就是左口袋到右口袋之間的轉換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僅如此，匯金公司還得保證主要商業銀行的穩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匯金對各主要銀行的控股權不能被攤薄，在銀行股價大幅下挫時，還得挺身而出購買股票充當定海神針。根據三大行已確定的配股方案，若匯金全額參與認購獲配股份，需分別向建行、中行、工行支付428億、405億、159億元參與再融資，資金規模約為992億元。而中國進出口銀行和出口信用保險公司正處在改革轉型的關鍵時期，知情人士透露匯金將向這兩家銀行注資880億元。

        匯金資金捉襟見肘沒有關系，可以發債。信用級別被市場認為相當于國債的匯金債獲得熱烈追捧，8月25日，第一期540億元匯金債大獲成功，7年和20年期品種中標利率分別為3.16%和4.05%，招標倍率分別為3.47倍和2.71倍。這樣看來，1875億元的匯金債不過是小菜一碟。

        債權變股權、左手倒右手的游戲再次開始。銀行占首期匯金債全部認購額的九成以上：一方面是銀行為去年大筆放貸埋單補充資本金，所以需要匯金注資；另一方面是銀行的錢無處可去，只能熱烈認購匯金債，以至于匯金不得不作出額度限制，要求其申購匯金債規模不超過883億元，即1875億元總額減去注資額992億元以后的剩余額度，匯金注資的992億元完全是銀行自己的資金。

        992億元搖身一變，變成了銀行的債權、匯金的股權。如此一來，銀行資本金充足了，規模再次壯大，而匯金發完債后馬上轉變為股權，又可以收獲銀行的紅利。看起來各方獲益，這中間銀行效率與收益有什么提高嗎？天知道。只有在二級市場高價買銀行股的投資者付出了真金白銀，低息環境下的儲戶支付隱性成本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債變股的游戲中，存在雙重制度性的無風險套利行為，一是銀行低息儲蓄與債券利率之間的套利，二是債變股之后的套利。但匯金否認債權變股權存在套利行為。匯金有關人士接受采訪時表示，匯金所得包括分紅悉數上交財政部，并不存在套利的初衷。也許該人士暗示的是，套利的最終獲利者是財政部，而不是匯金。制度性攫取財富行為，堂而皇之地以市場面目出現，令人后怕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則笑話古老而令人扼腕：北京農商行被騙貸7.08億，行賄者成本逾千萬。只要拿出騙貸額的幾十分之一，就可以撕破銀行的安全網。

        無風險套利、債轉股，以及賄賂成本，顯示銀行成為經濟安全屏障虛幻的一面，也讓投資者領教了金融貨幣市場的移魂大法。這還沒有算上地方政府對地方銀行的干預風險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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