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經記者｜張壽林    每經編輯｜馬子卿    

日前，北大光華管理學院舉行2025年兩會后經濟形勢和政策分析會，北大光華多位學者提出政策建議。

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應用經濟系副教授，博士生導師，北京大學管理科學中心副主任唐遙提出，鑒于國內需求中消費占比不斷攀升，我國需要引入更為多元化的產品、服務以及生產要素，以此滿足國內市場需求，提升國內資源利用效率。在進口方面可探索與不同國家或關稅同盟達成互惠協定，并承諾逐步將大部分進口關稅降至零。

北大光華學者唐遙現場演講

 

圖片來源：每經記者 張壽林 攝

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應用經濟學系教授、北京大學經濟政策研究所所長陳玉宇建議，借助當前發展契機，促進城市化，促進城市新居民的安居樂業工程。

要著手結構性改革，長期提升居民消費比重

分析會上，唐遙分析認為：“在我國內循環基礎不斷夯實的形勢下，前瞻性地布局高水平開放，對于我國及世界經濟的長期穩定發展意義重大，這要求我國優化國際貿易和投資政策。”

唐遙建議，在“優進”層面，鑒于國內需求中消費占比不斷攀升，我國需要引入更為多元化的產品、服務以及生產要素，以此滿足國內市場需求，提升國內資源利用效率。具體而言，在進口方面可探索與不同國家或關稅同盟達成互惠協定，并承諾逐步將大部分進口關稅降至零；在外資領域應鼓勵更多服務業企業來華投資，切實落實全面取消制造業領域外資準入限制的決策；在人員交流方面要持續提升外國人員進出的便利性，吸引外國人力資本更多參與國內經濟活動。

而在“優出”層面，唐遙認為由于我國傳統產業、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協同共進，工業能力迅速提升，我國現已具備輸出價值創造環節以及助力其他國家發展工業的物質、技術和資金條件。對此，他建議：“貿易方面，我國應持續推動提高中間品出口在出口中的占比，促使中間品與其他國家的生產要素在當地融合，實現經濟價值創造層面的共享與共贏；對外投資方面，引導出海企業秉持因地制宜、長期主義、互利共贏的原則扎根當地，搭建更多中國與世界各國經濟聯通的橋梁；此外，我國金融系統應探索服務產業出海及全球市場的路徑，穩步推進金融強國建設。”

陳玉宇表示，近年來我國經濟面臨多重挑戰，包括疫情影響、房地產市場深度調整、地方政府債務壓力以及外部世界的不確定性等，是四大短期的負面因素。而為應對這些困難，我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政策，使經濟短期困難得到紓解，經濟逐步企穩回升。日前，《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》為國內需求的擴張提供了強有力的刺激，也為未來中長期內擁有一個更可持續與更平衡的增長開了好頭。“2024年在困難因素疊加的情況下，我國經濟取得了可觀的增長。但是從中長期看，我們必須實施結構性改革舉措，才能將短期政策與促進長期增長結合好。消費結構的問題由來已久，所以需要綜合性的結構改革舉措。我國要在未來10到20年擁有強有力的長期增長，必須著手結構性改革，長期提升居民消費的比重，才會使我國擁有更平衡更持續的活力。”陳玉宇說。

在陳玉宇看來，要借助這次解決短期周期問題的契機，構建起長期解決這一問題的宏觀結構改革的目標和框架。為了消除過于依賴凈出口的風險，為了切實提升人民生活水平，為了經濟更平衡更具內生活力，這個結構改變必須完成。只有這樣，各個行業的深刻“內卷”才會緩解，未來的經濟發展才有前途。

對于結構改革的要點，陳玉宇建議：一要開展更多的研究和政策討論，厘清居民消費需求比重過低的結構性原因，確立中長期的結構調整目標，逐步推進制度性的結構調整；二要遵循市場規律，由市場力量引導產業結構變化，消除市場結構變化的摩擦和制度化阻力；三要改革財政和國有企業；四要更快地推進社會保障網的建設和水平提升；五要借助當前發展契機，促進城市化，促進城市新居民的安居樂業工程；六要創造更多和更高質量的工作崗位，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長作為高質量增長的核心指標。

進一步規范資本市場，完善資本市場分紅機制

武漢大學高級研究中心主任、教授、博士生導師，北京大學數量經濟與數理金融重點實驗室主任龔六堂表示，今年兩會上提出的實施提振消費專項行動、多渠道促進居民增收等內容，與近期發布的《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》，就是要解決我國有效需求不足，特別是消費增長不快、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進一步下降的問題。

當前，我國居民財產性收入存在一些問題，包括財產性收入增長不快、財產性收入占比不高、財產性收入城鄉差距較大等。對于我國居民財產性收入增長不快的原因，龔六堂認為主要有兩方面。一是從宏觀看，我國財產性收入的結構中住戶財產性收入占比不高；二是從來源看，我國居民財產性收入來源單一，主要來源于利息收入。

而居民財產性收入不高、增長不快，對我國居民收入和消費產生了多重影響：一是影響我國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例；二是影響居民消費增長，不利于我國擴大內需戰略的實施；三是影響了我國居民的消費信心；四是影響了我國地區之間、城鄉之間的收入差距，對我國共同富裕戰略產生影響。

促進我國居民財產性收入的增長，對我國擴大內需戰略的實施有重要意義。對此，龔六堂建議：一是出臺財產性收入倍增計劃；二是推進宅基地改革，保障農村居民財產性收入的穩步增長；三是規范資本市場，完善資本市場分紅機制；四是切實完善地區之間的要素流動，保障地區之間的財產性收入差距縮小；五是加大居民金融知識的培訓，切實保障居民在資本市場獲得合理回報；六是完善居民財產性收入的統計，為國家出臺政策提供基礎。

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，博士生導師，副院長張崢表示：“歷經30年大規模投資建設，房地產市場的供求關系已經發生重大變化，必須清醒認識到房地產領域存在的問題，即當前房地產市場的低迷是周期性與結構性問題相互交織的結果。房地產市場的結構性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：一是項目投融資錯配以及過度投資等問題集中暴露；二是房地產風險、地方債風險和中小金融機構風險深度關聯、相互影響。”

張崢指出：“近期房地產市場的提振政策，對緩解房地產行業的周期性下行壓力起到了積極作用。然而，結構性問題具有固有性和長期性，難以在短期內徹底解決。我們不能僅僅就風險討論風險，而應堅持在發展的過程中逐步化解風險。為此，需要推動財稅體制、地方政府投融資體制、地方政府考核機制以及不動產投融資體制等相關領域的改革，制定切實有效的措施來化解存量房地產問題和推進債務重組，實現短期舉措與構建房地產發展新模式的有機結合和協調統一。”

對此，他建議通過推動相關領域的改革與創新，以市場化手段有效盤活存量資產。第一，盤活存量資產要緊密貼合市場需求，收購存量住房應遵循商業邏輯，而非單純的紓困行為；第二，建議組建全國性或區域性的市場化持有型房地產投資基金，作為收購存量資產的主體；第三，將存量商辦用房納入收購范圍，進一步拓寬存量資產盤活對象；第四，根據市場需求，大力發展市場化長租房和養老社區，豐富收購用途；第五，積極推動多層次REITs市場的發展，將商業寫字樓、酒店等納入公募REITs試點范圍，為房地產市場注入新的活力。

封面圖片來源：每日經濟新聞 資料圖